隅观嵎关🦝

史殇

史殇

将叹息留在历史扬起的尘沙间,我们昂首走向未来,驱散屈辱的硝烟。    ——题记

驼铃声里,一行行队伍驶过大漠里突兀的建筑群。匆匆而过,甚至没有留下探究的目光。那是僧人圆寂塔群,安放着逝者的叹息。塔身全白,但绝大部分已将坍弛,始终不见修复。塔心都杵着木桩,塔身与黄沙同色,隐没在茫茫大漠中,看不真切。庞大的身躯垒在青砖基座上,砖石的缝隙中藏匿着裂痕,似乎可以掩藏其年代的古久。

葫芦状的零落的孤塔拦去路,行人绕开它,却在不远处停驻。群塔身后,莫高窟矗立在喧嚣中,俯视沉默的塔群。

强大往往在默默无声中。

王圆箓以道士的身份默默无声地走进佛塔。

一场意外让藏经洞出现在王圆箓眼前,薄薄一层的泥墙倒坍,经书万卷世间初现。

他盘腿坐在经卷中,望着异教遗留的宝藏,陷入思索。他不识经书,但他直觉摆在面前的是属于佛教的珍藏,只可惜对于自己毫无用场,更别说是上万卷!不如,不如再将洞门封闭,抹泥皮,描壁画?他们已经沉默太久了,应该不会介意永远的沉默下去……良久,他站立起身,双腿麻木他摇晃着,努力在狭小的空地上稳住身形。这扇门为他而开,一定昭示着什么。王圆箓扯了扯身上宽松的道袍,包好几卷经书上了路。

既然我无法解读,那就寻找吧。道士挎着布包,哼唱着老旧的曲调,笑意推弯唇角。“不用再等了,我已经上路。”  

王圆箓走进官府已是数日之后,一张桌案隔开贫富,隔开贵贱。王圆箓恭敬地奉上经书,缓慢的开始讲述藏经洞的惊奇。“嗯,”上座的官员拉开经卷,漫不经心地扫过几列字,便打断了王道士的滔滔不绝,“这字不如我。”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王圆箓抬头,轻蔑铺满了官员的整张脸,眼角的笑纹间蕴满了自得,经书被随意地掷在地上。王圆箓小心地拾起、卷好,躬身告退。

他自然不会那么快就走上归途,但几次三番几近相同的遭遇不必多说。他灰心的垂下头,脚下被踢起的细沙落在鞋面,在行走颠簸中挤进鞋里。脚底的纹路里掺着细沙,王道士却未察觉,此时忧愁覆盖了行路的疲惫,步伐加大、加快。他只想回到那些僧人身边,躲进藏经洞里,安静的相互守候。

异国人等候在寺前,王圆箓迎他进屋,却到底带着戒备,历经跋涉到达这处破旧寺庙,即便有令他钦佩的勇气,也无法打消不怀好意的怀疑。一壶茶沏好,王圆箓终于在翻译口中得到了来人的姓名和目的。

马克·奥里尔·斯坦因。

斯坦因谦恭地表示着对佛、道的尊敬,以及对经书交易的期待。王圆箓的拒绝紧抓着喉腔生生卡在嘴边。他摇了摇头,用肢体语言示意交易失败,继而消失在门后。

外国人,王圆箓思忖着,无论如何也不能是外国人。但那眼中饱含的期待难道有假?他认可自己的经卷,渴求经卷。官员的嘴脸徒然浮现,并愈加清晰,甚至能看清他们对经书的嘲讽。叩门声突兀的响起,那个充当翻译的中国人微微行礼:“打扰了。”不等王圆箓应话,也没有进屋的意思,男子笑道:“它们得以发扬,你也会得到回报,这笔交易何不考虑考虑?”说罢便走。王圆箓注视着他渐远的背影,靠在门边。

“它们得以发扬”。这句话太诱人,轻而易举的打动了王圆箓。他如何不想将这丰硕的成果奉献世人,奈何国家垂危,官员腐败。没有人正眼看过那经书,无不是匆匆一扫,报之一笑。

‘王道士。“斯坦因翌日捧起箱子,银元碰撞的声响溢出木箱。王圆箓低头看了看手里捆好的经书,攥得太紧,几道褶皱不规则的交织。他终于放手了,斯坦因小心地把经书揣在怀里,衣服鼓囊囊的。

这是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,斯坦因离开时王圆箓并未相送,他呆坐在藏经洞中,冲着臆想中斯坦因的面孔叮嘱着自己的祈愿。

它们果真发扬。

王圆箓瞅着蜂拥而来的官员们挤满了藏经洞,他隐约听见经书在争抢中被撕裂。他跌坐在寺门前,后悔莽撞的交易行为。他用食指在细沙上写写画画,沙土凹陷。周围的再填充,掩埋了整根食指。王圆箓抽出手,安静的绕过寺庙。

本就该将其掩埋,待到太平盛世,发觉未迟。

杂叙

藏经洞与甲骨文几乎是在同一时期被发现的,蓦然出现在这个民族几乎完全失去自信的时刻。

1900年,八国联军攻占京城,清政府近成傀儡,再也无法站稳脚跟。人民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饱受磨难,而文物古迹的大量出土,得到的却是变本加厉的破坏。

可洋人抢夺我国的文物,大多是放置在博物馆展出,比起在国内保存得更为完整。

回望我国近百年的屈辱,对洋人的愤懑中莫名夹杂了些许感动。
 清末之于我国,是历史之殇,民族之殇。

而今我们站起来了,甩开沉重的枷锁,抬起头面向崭新的未来。
 未来之于我们是可塑的,且拥有无穷变数。中国要在世界鼎力,除去国力财力,国民的素质必是要因。断不可再将瑰宝史迹外卖,更应人人保护遗迹。

而今,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能力保管我们的文物,我们文化记忆的容器,那就不要再遗失。

未来的画卷缓缓展开,新旧建筑交织,古今服饰拥簇……那么,翻开书、执起笔,为中华之崛起,为中华之富强。

勿忘国荣,勿忘国耻,亦不停止对未来的建设和展望。

硝烟散尽,发觉未迟。

后记

此文是基于时隔多年重读余秋雨先生的《道士塔》后而作。

犹记得初读时的愤恨气绝,即便是如今仍能从字里行间读出余怒。然文中的王道士终究是背上了深重愚恶的骂名,对王圆箓看法的改观已是多年之后。

人事乃时势所造,纵然是千古遗罪,也不该全交由一人担负。

时年尚浅,未经世事,虚构场景、观点及表述中可能多见不成熟,谨言心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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